2019年6月9日,阿富汗警方正式宣布,逮捕本国足协主席、FIFA常务委员克拉姆丁-卡里姆(Keramuudin Karim)。57岁的卡里姆被指控性侵多名女足队员,在逮捕令签发的前一天,国际足联已经发作声明,卡里姆终生禁止加入任何足球相关运动。
此时距离这桩惊天丑闻首次被曝光,已经有半年之久。
“醒来之后,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了,周围随处是血。”
去年11月,3名阿富汗女足球员,通过英国《卫报》控诉卡里姆的暴行。为了保证受害者的人身宁静,《卫报》没有指出3人的姓名。
球员A是在训练后找卡里姆借钱的历程中,遭到了他的侵犯:
他走近了我,跟我说:“我想看看你的身体。”出于礼貌,我冒充无视他:“我需要钱来作为路费,你能帮帮我吗?如果你不愿意,那就让我走。”他说让我等等:“不用担忧,我会给你钱的。”
我随着他走进了一个房间,里面是一个小黑屋,小黑屋里有一扇隐形门——看起来和墙壁没什么区别。门打开了,里面如同一间旅馆套房,卧室里应有尽有,另有一个卫生间。
阿富汗足协主席、FIFA常务委员卡里姆
他让我进去坐在床上,然后偷偷把门锁上了,我吓得满身发抖。他说:“今天,我要好悦目看你衣服里面藏着什么。”
我朝他大叫:“放我走,我要回家!”他笑了:“随便你喊,没有人能听得见。”
他把我推倒在床上,我挣扎起来,再次向他恳求:“求求你放我走吧,我只是想借钱,不想要这个。”
他说,今天要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个蕾丝边......因为我平时总是跟女人待在一起,长得又有些像男孩。
我试图跟他屠杀,结果脸上重重挨了一拳。我又爬起来,跑到了门口。但我打不开门,因为门锁只识别他的指纹。他冲上来对我一顿暴打,鲜血从我鼻子和嘴唇上涌出,我摔倒在床上,整个世界酿成一片黑暗。
醒来之后,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了,周围随处是血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床单被血染红,血从我的嘴、鼻子、阴道里流出来。
我洗洁净脸、穿好衣服,跟他说:“我要告诉媒体你对我做了什么!”
他拔出枪指着我的头:“看见我的厉害了吗?我可以打爆你的头,让你的脑浆洒一地,也可以让你的家人尝尝这滋味。如果你还想让他们活命,就看成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他把一沓钱甩在我脸上,让我拿钱赶忙滚,还说今后再也不希望看见我这张脸。
因为担忧家人宁静,球员A只能撒谎自己是踢球时受了伤。不仅如此,她还因此被国家队开除了:“卡里姆随处散播谣言,说我是个蕾丝边,还说逮到我跟另一个女孩在一起,以此为由把我踢出了球队。”
最终,A照旧下定决心向媒体吐露真相:“我知道我和家人面临着极大的风险,我这样做是为了女孩们的未来,我想让她们能在宁静的情况中踢球。”
“再不平静点,我就割掉你舌头”
对于阿富汗女足的队员来说,卡里姆的淫乱行为早就不是秘密,甚至各人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一切。
为什么没有人举报他?因为卡里姆在政府内手眼通天,在2004年上任足协主席之前,他曾先后担任阿富汗潘杰希尔省省长和国防部照料长。
“没人敢和卡里姆作对,他的权力太大了。女孩们因为畏惧而不敢发声,她们真的可能被杀人灭口。”
球员B和球员A有着相同的遭遇,幸运的是,一通电话救了她。
当卡里姆在办公室第一次对她性骚扰时,她跑掉了。之后的一个月,卡里姆和足协的官员不停给她打电话,警告她不要把此事说出去。
“每次球队训练,卡里姆都市当着其他人的面,骂我是个长舌妇。厥后甚至直接威胁我:再不平静点,我就割掉你舌头。”
在一次训练结束后,卡里姆欺压她跟自己进了“小黑屋”。
“他赤身裸体坐在床上等着我,然后上前开始脱掉我的衣服。我一边挣扎一边哭泣,这时候突然来了一通电话,我赶忙高声尖叫,他推开我让我平静,但我没听他的。他只好把那道门打开了,我这才得以跑出去。”
直到去年《卫报》将3位球员的控诉公诸于世,国际足联和阿富汗政府才开始对卡里姆进行视察。此前在位的14年,卡里姆究竟犯下了几多罪行,没人知道真相。
由于卡里姆一直利用自己的权势威胁受害者,视察取证的进展十分缓慢。足足半年之后,阿富汗政府才签发了这张逮捕令,然而,这并不等同于卡里姆已经伏诛。
虽然阿富汗总统阿什拉夫-加尼做出允许,一定会还女足球员公正,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朴。
由于已往的军阀配景,卡里姆手下拥有数量不菲的武装力量。丑闻曝光后,阿富汗政府曾禁止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,但被卡里姆强硬拒绝。司法部一再传唤他接受视察,也被无视。
卡里姆照旧阿富汗反政府武装“伊斯兰国”的成员之一,“伊斯兰国”恒久以来阻挡加尼执掌的阿富汗联合政府。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“盟友∨涯纥,卡里姆自然不会轻易向阿富汗政府低头。
截止目前,“淫魔”卡里姆仍未被逮捕归案。
在这里,踢球会被骂“妓女”
绝不夸张的说,阿富汗可能是地球上最不适宜女性踢球的地方,这片“地狱”里的恶魔,远不止卡里姆一个。
恒久以来,世界各地的女足球员,都在为谋求“男女足平等”而努力。但对于阿富汗女球员来说,她们还没有奢侈到可以考虑这个问题,她们连最起码的人身宁静都无法保证。
和许多中东国家一样,在阿富汗,女性的职位十分低下,从事体育运动被看成可耻的行为。女人踢球被视为对文化的亵渎,甚至会被骂“妓女”、“婊子”。
波帕尔曾经是阿富汗女足的队长,由于不堪巨大的压力和诋毁,她在2012年逃离了祖国定居丹麦。
身为体育老师的母亲,勉励波帕尔选择了足球这条路,也为她贯注了“踢球是女孩正当权利”的思想。但当波帕尔呼吁更多女孩加入足球时,却遭到了整个社会的阻挡。
随着名气与日俱增,加上阿富汗女足结果的进步,波帕尔成为了众人眼中的“异教徒”。走在大街上,甚至会有人朝她扔垃圾、高声咆哮,时不时她还会接到威胁自己和亲人的电话。
前阿富汗女足队长波帕尔
“我到现在还会做噩梦,梦见那些男人站在那里,一边看着我一边大笑,我甚至畏惧他们会强奸我。”
最终,波帕尔意识到,仅凭自己无力反抗全社会的偏见:“我只能离开阿富汗了,否则我早晚会被人开枪打死。走的时候,我只告诉了自己的怙恃,只带了电脑和一张全队的合影,连足球装备都不敢带。”
但波帕尔并没有向命运屈服。
逃离阿富汗后,她仍然在外洋组织女子足球训练营,让更多阿富汗的女孩有时机享受足球的乐趣。
“我还不确定自己未来会不会生孩子,但如果我有了女儿,我一定会让她自己选择想做的事。我会给她买玩具,但我不会告诉她‘你是女孩,所以要玩这种玩具’。我会给她一个足球和一个玩具,让她自己做决定。”
“我是个女人,我必须要为身为女人而自豪,这是我的身份。想要让别人尊重你,你首先要理解和尊重自己。”
纵然黑暗一眼望不到尽头,波帕尔和阿富汗女足队员,仍将为女性的尊严和权利战斗到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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